作者 / 小越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份故乡情结,故乡老家是最容易引起人心底悸动的地方。我的故乡,我的老家,在贺疃!
一个晴朗的秋日,我随乡村记忆采风小组回到了我的老家贺疃!那个被称为潘集西伯利亚的贺疃,那个“鸡鸣闻三县”的贺疃!那个如今正阳光满天的贺疃!
一
老家贺疃的疃(tuan)字,经常被人误认为是贺童(tong)。七八十年代,贺疃的疃字,还被莫名写为“町”(ting)。贺童也罢,贺町也罢,只是老家贺疃一路走来的小小别名而已。真正土生土长的贺疃人,对贺疃有着自己的读音——贺疃(tan)。为何读成tan,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很久以前,贺疃山清水秀、树木葱茏、草丰花美,每年都会有成群的仙鹤飞来云集此地落户。时间久了,这里就成了仙鹤的故乡,被人们叫做“鹤滩”。“鹤滩”在老百姓的代代相传里,就被读成了现在的贺疃。
仙鹤们来来去去,也曾远离消失过。至今,我依然能清晰地记得,小时候我曾和小伙伴们一起到前村看过飞来的白鹤,抑或是白鹭。大人们都说,那就是传说中的仙鹤,是吉祥鸟,不允许我们靠近惊扰。仙鹤们在村头树上、田间草地、路边沟渠跳跃飞翔的样子成了记忆里最美的镜头之一。
近年来,贺疃的生态环境越来越好,人们又能时常见到白鹤们在贺疃飞翔盘旋或安详栖息的身影了。
二
行走在老家贺疃的土地上,每一处都是那么熟悉又那么新奇陌生。走近古路岗村的时候,我不敢相信就是当年那个拥挤泥泞的小小集市。村口,粉墙黛瓦的村名牌耸立,古朴典雅的路灯高悬,宽敞整洁的马路边麦田青青,小小古路岗村竟然有着江南水乡般的洁净明朗。古路岗村,这个有着千年传说的小小村落,这个曾经的小集市,是我情牵梦绕的地方。传说古路岗以前不是村庄,而是古代官府在官道边设置的一个小小驿站。至于哪朝哪代开始建的,用我母亲的话说,就是“人老数辈就这么说来滴”,可见其有一定的历史渊源。古路岗,还是潘集区海拔位置最高的地方。遥想当年,之所以把此地设为驿站,定然是长路漫漫,小小高岗设为驿站,即可停留休息,又可登高瞭望。小小古驿站,随着历史的车轮逐渐成为村庄,成为小小集市,到现在的百里茨淮新河岸边最驰名的古路岗村。
对古路岗村,我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古路岗,我父亲曾工作战斗二十多年,为之付出青春热血的地方!古路岗距我家住的塘西村不足三里路,但当年父亲却忙碌穿梭于古路岗村的各个小村落,很少回家。古路岗村是个逢单数的小集市,又建有一个牵动着灌溉方圆百里农田的古路岗电灌站。因此,当年古路岗大队的工作,比哪个村都忙并难以管理。可以说,当年古路岗村的每一块土地上,都有父亲的足迹!坐在古路岗村党群服务中心前小广场的石磙座椅上,秋阳暖暖地照着,遥想父亲当年年轻的身影在这片土地上奔波辛劳,不由感慨万千。小时候,父亲偶尔回家也几乎都是晚上。记得古路岗到塘西之间有近一段连绵茅草荒地,也被叫着乱坟岗。传说里,中午时分和天黑的时候,不能从那儿经过,否则会身不由己走进乱坟岗,甚至晕倒在茅草丛中。尤其是晚上常有火光闪烁,乡亲们说是鬼火,更没人敢走那儿经过。可父亲由于工作的关系,时常晚间要从那儿的路边走过。我曾问父亲:您害怕吗?父亲则笑着说:我做的都是好事,心里没鬼,害怕什么!
一晃几十年过去,父亲已作古,那片荒地也早已一片葱茏,成为了粮仓。荒地边的泥土路也早已修成了水泥路,每天路上车水马龙,已没人记得甚至没人知道,这片播种着稻麦和希望的良田还有过乱坟岗的别名。
三
老家贺疃,有一条我最爱的河——茨淮新河。那是一条绵延数百里,一头是淮河一头是茨河的人工河;那是一条一年四季几乎都水清如碧的内陆河;那是一条大坝壮观、绿树成荫的风情河;那是一条充满梦想和故事的母亲河……平时回老家都是来去匆匆,几乎没时间没机会到河边,但老家的茨淮新河一直都萦绕在心底,盘旋在梦里。今天机缘巧合,我再一次走近了我梦中的茨淮新河。
茨淮新河两岸的大坝又宽又高,坝上遍布树木、庄稼、瓜地、果园……走在大坝上,浓密的树荫,夹着丝丝的河边水汽,即使在炎炎夏日里也会令人感到清凉湿润。而今,大坝依旧,只是大坝上泥土砂礓小路早已被宽阔的水泥路代替。曾经的洋槐、曾经的杂树也已经不见。唯有那高大笔直的白杨,历经几十年的风雨,依然那么挺拔顽强。秋阳下,白杨树林里满地深深浅浅黄黄红红的落叶。喜欢走在落叶上听脚下那扑哧扑哧的声音,像是为林间呼呼的风声敲击着节奏;喜欢坐在白杨林间的落叶上,静静地看着一片片树叶在空中舞蹈,再轻轻飞向我的衣袖发间。弯下腰捧起落叶,仿佛捧起一串串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由于姥姥家在茨淮新河北岸,我喜欢在去姥姥家的时候,到茨淮新河大坝上玩耍。一路大坝,一路在田间树丛奔跑嬉戏,渴了可以到坝上的瓜地里去摘西瓜,饿了可以到桃树梨树上摘果子。那些瓜果就那样随意地让人采摘,那些农人们,虽不相识,但似乎又都是街坊四邻,似乎都认识,没人会因此恶语相向,甚至还会主动邀请。现在的茨淮新河大坝上依然遍布着瓜园果园,只是不再是一个个单打独斗的农户,而是一个个合作社,一个个扶贫的基地。
在茨淮新河大坝上,我们见识到了这个时节还能挂在架上晶莹透亮、淡绿浑圆的日本伊藤蜜瓜。据介绍,这是老家贺疃创新引进的优良品种,方面百里,只有在茨淮新河大坝特殊的沙土地上才能孕育栽种成功,才能保持伊藤蜜瓜原有的品质。在蜜瓜地头,我们受到了蜜瓜合作社小陈师傅的热情相邀。品尝蜜瓜,又一次感受到了老家人那种淳朴好客的贺疃民风。
走下大坝河堤,秋日里的茨淮新河静静地流淌着,水清如蓝,水面依然宛若妆镜,一如我想的念的一样纯净动人!老家的人一直把那句经典的歌词“清凌凌的水来,蓝个盈盈的天”当做是对茨淮新河的赞歌。极目望去,清凉的河堤水边,几名老者正安详地对着茨淮新河抛钩垂钓。不远处的水面上,几条货船在缓缓前行。
茨淮新河是有灵性的,在老家人的守候下,她一直就是这么安宁祥和!人的生命有限的,大自然的无私给予也是有限的,而我们对大自然生态环境的爱却是无限的!贺疃人与茨淮新河相依相伴和谐共生,而茨淮新河也报以她慈母般的胸怀滋养着这片大地。
四
老家贺疃,最让我心动的还是生我养我的小村庄——塘西。塘西,顾名思义是塘之西,村头确有一个方圆十亩左右的大池塘。大塘东边是塘东村,大塘西边是塘西村。两村人隔塘相望,若要来往,需要绕塘半圈。村头的大池塘里,曾经长满莲藕与菱角,因此当年塘东塘西村还叫有一个名字叫“藕塘陈家”。据说,一到夏天,村头的大池塘里,荷花亭亭,荷叶满塘,把池塘边的路都能淹没,宛如杨万里的那句经典名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而且,当年池塘里荷花荷叶间莲蓬和菱角也比比皆是。村里的姑娘们会划着木盆到藕塘里采荷花摘莲蓬掐菱角。真有种“藕塘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之感。现在想来,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副画面!只是后来,在某个特殊的年代,池塘深挖,满塘的藕和菱角都被连根除去了。现在的藕塘已无藕,塘中间也修起了路,塘东塘西再也不用隔塘相望无路可走了。而且,现在村民们的楼房越建越多,塘东塘西更早已不那么界限分明了。
走近塘西村,才真得又一次体验到了那句“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当年的小村落,如今自建楼房遍地,家家都住进了新房。村南的田野里,引进了德荣生态养殖有限公司的现代化生猪标准化生态养殖小区。据一路带我们采风走访的镇党委副书记刘兴书记介绍,德荣生猪养殖区,占地500亩,投资约6亿元,依托建设现代化生态养殖,助力脱贫攻坚特色产业发展,有序推动全镇农业产业优化升级。村北的沟渠也已重新规划,进行了水利基础建设,村党群中心旁还建有成片的旱地光伏发电设施。
走在塘西村干群服务中心旁边的路上,心里涌动着暖意。路边的无名小花正在轻摇浅笑,那笑随着秋风漫开去,融入到了秋日的阳光里。
五
老家贺疃的新鲜事越来越多。在朱集村走访的时候,我第一次走近了稻虾共育基地。稻田里养育小龙虾,共生共长。据介绍像朱集村这样的稻虾共育,全镇约有6000亩稻虾共育特色基地,发展势力强劲。地头的宣传牌上清楚地标明了,有100户贫困户入股了50万元加入稻虾共育合作社,真得是用“活”了扶贫资金。稻虾共育中,“公司+基地+农户”模式效应凸显,水稻收入约2000元/亩,龙虾收益约5000元/亩,实现农户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入股变股东,极大程度上促进了农民的增收。
在贺疃村时,我们走进了路边的君莹葡萄种植专业合作社。深秋时节,葡萄已下市,可我们在君莹的葡萄大棚里,依然品尝到了合作社主人王建喜师傅在葡萄园里留存的阳光玫瑰葡萄,确实甘甜爽口非同一般。据说,老家贺疃正立足7万亩绿色农产品基地,以特色合作社为依托,以土地有效流转为突破,全镇葡萄种植面积已接近2000亩。我的老家正在打造属于自己的“农”字品牌!
在老家贺疃的采风途中,我还认识了淮南市唯一一位扎根基层的正高级农业技术推广研究员李德福老师。全镇的庄稼好收成,都有赖于李老师农业技术上的把脉指导。李老师的家并不在贺疃,刘书记的家也不在贺疃。许许多多在贺疃工作的人,他们的家都不在贺疃,可他们却每天奔波在贺疃的土地上,把贺疃当作自己的家来经营,和贺疃人一起在打造着贺疃的美丽幸福家园。
在我家住的塘西村,我还认识了潘集区最年轻的村主任,九零后小青年陈杰!小陈和家人在广东有自己的公司,生意兴隆。可是作为贺疃人,小陈的心底有个梦:一个人富一家人富不是富,带领家乡一起富才有意义,有价值。于是,小陈在家乡的感召下回来了,也光荣地竞选成功了。
或许,我的老家贺疃,不是最富的乡镇,也不是发展最快的乡镇,可在我眼里,却是最令我心动最美最好的乡镇!尤其是望着尽管有些青涩但却充满朝气希望的塘西村年轻村主任,以及半天采风活动中接触到的:干练磊落的刘书记、朴实执着的李老师、勤劳憨厚的王师傅陈师傅、稻虾共育的践行者朱集村的书记村主任们……我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将来,我的老家贺疃,一定会如这秋阳一般绚烂多彩!
【作者简介】小越,本名陈玲,幼教工作者,中学高级教师,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在《教师博览》、《大众散文》、《华夏散文》、《辽海散文》、《西部散文》原创版、安徽网等各类文学杂志及网络媒体上发表散文、诗歌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