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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震: 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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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给我炒蛋炒饭吃,一般都是在早上,少许葱末,别有风味。

从高邮湖畔走出来的汪曾祺先生,曾这样说过,“油炒饭加一点葱花,在农村算是美食。”他说的美食,只不过是炒饭加一点葱花而已,何况加蛋的炒饭。如此不虞之誉,只为炒饭,可见汪老的喜欢程度非比寻常,我也不例外。

按理儿,汪老生于苏中,鱼米之乡,喜吃米食,情有独钟。他一生所经历的大事,可谓轰轰烈烈,喜食炒饭,多少算一种乡愁,又或者,是追求心灵的愉悦、慰藉和升华。而我,地地道道的皖北人,尤喜面食。比如早餐,稀饭油条,辣糊汤小笼包;晚上馒头或发面饼,夹点咸菜,有滋有味。若两三天能换个小鱼锅贴、千头鱼配上小面皮什么的,南瓜、山芋粥,滋溜一口,回味无穷。其实我从未讨厌过面食,只是我又馋母亲做的蛋炒饭。或许我算个例,又或许照母亲说的,我注定要在南方生活。果不其然。

母亲做的蛋炒饭很简单,锅铲子都不怎么翻的。母亲先在大锅里,倒少许菜籽油,烧热,放入搅拌匀实的蛋液,迅速将蛋液划散开,待煎炒凝固后,再倒入米饭。之前是柴火锅,漆黑、厚实,掂不起来的,只需锅铲子捣捣,把成团的米饭捣开即可。看饭粒粘上鸡蛋了,撒点盐,再撒上一把香葱末,香喷喷的蛋炒饭就算好了。一筷子下去,那个香啊,嫩嫩的鸡蛋、油亮的米粒,入口即化,再搛点母亲腌的咸菜,津津有味。墨到此处,舌腮生津。

后来,到千里之外上学,只有过年回去,才能吃到心心念念的蛋炒饭,甚感落寞。赶巧,在大学的后门,我寻到一不起眼的小店,初尝蛋炒饭,与母亲烧的味道相似,几经比较,虽略有不同,但也算解了馋。每次去,别人点香菇炒饭、雪菜肉丝炒饭、火腿肠炒饭、香肠炒饭、大蒜咸肉炒饭,我不以为然。去得多了,老板娘和我也就熟了,她知道我吃什么,一年四季,不换花样。她与我母亲年龄相仿,儿子也在外地上学,也喜欢吃蛋炒饭。

成家后,母亲把风筝的线放得更长了。时光荏苒,我的味蕾一直在回望和眷恋,每次听见“滋滋”声,我都忍不住想到一粒粒饱满、光润油亮的米饭,黄嫩嫩的鸡蛋锦上添花,点点葱末散落其间。有时候,我也照葫芦画瓢,尝试着仿照母亲做蛋炒饭的方法,做给家人吃,那味道不说也罢,好在孩子们给面子,爱人不嫌弃。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舔碗”的经历,垂涎欲滴。我忽然明白了牵挂和爱,用心做出来的美食,才是简单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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