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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不管走到哪里总改不掉山性。弟弟就是典型。
他十几二十岁,在青岛砍大斧子,三四十岁在京办家具厂,四五十岁在深圳做房屋租赁老板,但只要回到老家的山冲就要吃山芋,且日日吃,吃不怕。临走,还带上许多。
正月父亲去世。办完后事,我和姐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家,独弟弟照料老母。过了两个月,我去接替弟弟的班。
弟弟神秘地对我说:“哥,伯伯去年‘兴’了许多红薯,放在宝叔家红薯窖里,我全取来了,放在柴房里,怕坏,用稻草盖着。”我心中一喜。
父亲知道两个儿子的吃性,年年都种了山芋,过年我们回家,吃着带着。后来,父亲年岁高了,我们叫他不要种了,可是他仍然要种。去年我家山芋窖塌了,他又浑身发软,都一致反对他种,没想到,他还是种了。
弟弟说,他每天早上洗几个,煮山芋稀饭,吃着很开胃。老娘也喜欢吃。他指着门口说,那块地里他留了几根山芋种,到时候种一点。我一望,左边地里,有一平方米的面积,用塑料薄膜盖着的。
弟弟走了,带上不少山芋,用蛇皮袋装着,塞到大拖箱里。出门时,对我说,草下还有不少。
弟弟走后,我也是每天早上到柴房里,从草下摸几根,洗洗,剖剖,煮山芋稀饭,甜而绵口,十分香美。母亲一大碗,我总要吃两大碗,还找零,非抵到喉咙不可,然后饱嗝连连。
一连吃了二十多天。一天早上,我又到草下去摸,没有了;再摸,还是没有;继续摸一次,还是没有。掀走稻草,细看,真的没有了,心里有点失落。
上午,我走到塑料薄膜边,弯下腰,掀开一角,哟,已冒出几棵芽芽了,紫红紫红的,煞是可爱,心中大喜,立即缓缓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