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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辉: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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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茬,在现代汉语中是个贬义词。在老辈人的眼中,那就是没事故意找事。然而,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如果为了达到好的效果不得已而为之,那可就另当别论了。近几天里,我就故意“找茬”老娘,不仅使她老人家在与我“唇枪舌战”的争辩中忘记了病魔折磨,而且让她从中享受到乐趣,我也达到了“找茬”之目的。

老娘爱唠叨。可以确切地说,我们兄妹几个乃至家庭中的所有成员,都是在她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愉快地生活着、成长着。如果说哪一天她老人家突然不言不语了,那不仅仅是我们不习惯,而且预示着不好症状的发生。果不其然,由于近一年来病魔缠身所留下的后遗症,老娘经常内热不退,吃了不少药也不见效。为此,这缠人的内热既让她老人家的唠叨明显减少,又让她老人家的脸上始终阴云密布,无论是坐在沙发上还是躺在床上都叹气不止。老娘的愁虑,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都知道这个年岁的老人最怕心里有郁结,沉闷不语,长此下去很容易造成大脑衰老形成老年痴呆。怎么样才能让她老人家尽快从病魔缠身的郁闷中解脱出来呢?最好的办法就是精神转移法,想方设法逗她老人家多说话,并且还得要故意“找茬”,惹她老人家与我们一争高下。这样,才能驱散乌云见太阳。

老娘喜欢看电视剧,我就从这方面着手。这阵子,播出的电视剧《远方的山楂树》和《刘家媳妇》她老人家特别喜欢看。于是,我每天就故意在老娘跟前提这两部电视剧的名字,引老娘开口讲电视剧剧情。一提到《远方的山楂树》,老娘的话匣子果然打开,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蒋欣童是如何的开朗热情,心地善良,彭天翼是如何的诚恳厚道、头脑聪明和胸襟宽广。我呢,一边故作镇静在听,一边故意时不时地“找茬”。比如,我说彭天翼放弃官位陪伴失去记忆的蒋欣童是不是有点傻,老人家急忙说他那是情义深厚。我故意不同意老娘的观点激她,她老人家的话匣子可就打开了,那叫没完没了,吃饭的时候居然还在说彭天翼和蒋欣童卖包子的情景,并且还让在政工干部生涯中久经考验的老父亲立马表态支持。提到《刘家媳妇》,老人家的话更多,一个劲地夸闫学晶演的梁三朵那叫一个好。说到和刘大海的苦尽甘来,老人家是滔滔不绝。我“找茬”说梁三朵不该替贾诸葛还债,让他自作自受。老娘说这就体现了梁三朵的善良,她和大海是恩爱的一对。我越是“找茬”,老娘就越是反驳。娘俩粗声大嗓,高来低去好不热闹。全家见我的“阴谋”得逞,都开心地笑了,老娘也会心地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灿烂。

上了年岁的老人平时多说话,既可以防止老年痴呆,又可以保持良好的身心状态。特别是病魔缠身的老人,我们更应该经常陪他们多说说话。我这样以“找茬”的方式逗老娘,在讲述电视剧剧情中,打开话匣,寻求快乐的那一刻,无疑是恰到好处的。只有我不断地“找茬”,老娘才能在与我的争执中得到满满的成就感。她老人家开心了,全家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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