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波：抬头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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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的尾巴一摇，轻松的日子就看到了头。之妈说，有空公园转转？我刚做好一套试卷的解读，颈椎疼痛。去走走也好，眼睛散步，心灵驰骋。 

沿着步道，走自己的路。路边的石凳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居然在高声读一本建筑学的书。我俩走近时，他依旧昂首读。在他人钓鱼的时间读书，且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我想起有一个伟人年轻的时候，亦在闹市街头读书，锻炼专注力。外界的打扰，视而不见，读自己的书，让别人说去。之妈喟叹，有这种勤奋，何愁考不到证书？ 

公园是熟悉的，当年初来时，闺女还是个三五岁的小姑娘，在夏天的黄昏，带着她在公园的台阶处“滑滑梯”。石阶旁的青石条斜坡，是很多孩子的乐园。低矮的小叶黄杨，分开了道路与草坪。那个小小的人，也就高出绿篱没多少。蜻蜓高高低低，飞累了，就慢下来，择一细枝，紧紧地抱着休息，透明的翅膀垂下来。闺女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靠近时猛一合拢，蜻蜓在手掌心“扑棱扑棱”。她小小手捏着翅膀，看了几眼，就放蜻蜓去找它妈妈。 

景物依旧，物是人非。我家小朋友长大了，喜欢上了读书的城市，要留在那里。公园里的风景在不断变化，人也在不断变化。草坪上的花，似乎有过，现在不见了，曾经的枣树，消失不见，桂树多起来了。路外的樱桃树，三五成群的，树下固定它的架子还是新的。 

随意走着，横过练江的大桥，高高的在眼前，有“长桥卧波，未云何虹”的气势。眼前一树青绿，挤挤挨挨地跳入眼帘。抬头，凝神，一眼看见你。那枝丫间，一个个的，竟然是青桃，带着一层白毛。有的独自悠然地躲在叶底下，有三五个嘻嘻哈哈地挤在一处。每一根细枝上，都有着大小不一的你们。花开的时节，我没经过树下，却在五月里看到满树的你们。桃之夭夭，有蕡其实。这路边的桃树，结出了果实。 

一下子我竟然有些恍惚痴迷了。在这初夏的五月，在这绿意盎然的五月，我就那样地看着。那小小的桃子，要成长还是不易的。自然界的风雨，不懂桃子的成长；那飞来飞去的鸟儿，也是不问桃子未来的；或有顽劣的少年，伸手也可能摘取。小小的桃子，在花落之后，来到尘世，会有怎样的未来呢？我不知道，或许也知道。我看到地上散落微黄的小桃子，沾了点点泥土。 

自己的讲台生涯，眨眼又到高三。五月到了，六月将至，一年一度的高考也就来了。一模、二模、三模，风的季节到来，一朵朵青春的花儿，也开始结出小小的果。老师、家长看到了六月的希望。自然界里有风雨，校园里也有挫折。一次次的考试，如一场场的风，吹尽黄沙始见金。有人在考试中失去自信，有人在考试中看到未来。考或者不考，未来都在那里。 

抬头看见你，小小的桃子，带着一脸稚气，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就那样望着，也是一份美好。我在讲义里抬头，你在那里昂首，相互对视的目光里，相信是一样的精彩。 

五月的鲜花开满了公园，也开满了校园。抬头低头之间，三年就到了尾声。桃花谢了，桃子来了；高考来了，收获来了。我抬头看见桃子的生机盎然，看见你的笑靥如花，满眼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