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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客户端讯 十多年的记者生涯,采写过很多“好人”。他们都是平凡的人,因为做了不平凡的事而被记录。而记者,则是在读者之前被感动的那个人。记忆里最清晰的两次“被感动”,是因为两位已经离去的人 — — 李夏和甘磊。他们一位是同事眼中“有着天然人民情怀的乡纪委书记”,一位是群众眼里“土头土脑的副镇长”。但是,在采访的过程中,最让我感动的,不是同事和群众眼里的他们,而是在失去他们之后,每一点回忆都会痛彻心扉的家人。
如催泪弹的采访录音
第一次到绩溪采访李夏事迹时,时间很紧。采访完李夏的同事和帮扶的贫困户后,天已经黑了,但当天稿件就要完成。这样的报道缺少家人的采访又是不完整的,为了不让他的家人因为多次采访倍感伤心,一位同行分享了李夏爱人当天接受采访的录音。
曹庆(右二)在甘磊家中采访。
当时几位记者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写稿子,录音没听一会,我和另一位记者就控制不住地哽咽了。“我们每天晚上都会视频聊天一个多小时,出事那天,他中午说有很多事要和我说,晚上给我打电话,但晚上我没有等到电话,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上个星期,他和我说,这个月底是我生日,说前几年我的生日总不是周末,他都不在家,这次我的生日是周末,他要回来陪我过,让我想想要吃什么,还有时间。” “我不哭,他不喜欢我哭。”……
李夏妻子的每一句话都像催泪弹一样,让当时办公室里的几位记者不停地擦眼泪。最后那句话,也出现在了第二天报纸的封面上。
没写进报道的感动时刻
采访甘磊家人时,最让我感动的一段,最后并没有出现在报道里。
到甘磊家中采访那天,距离他离世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的爱人姓刘,是一位老师,戴着黑框眼镜,落落大方、彬彬有礼。当时刘老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们几个记者围在一边,听她回忆与甘磊相识相爱的点滴。在忧伤的氛围中,她说到了得知爱人去世消息时的情形。可能是觉得当时的情形太让人悲伤,这一段我没有写进报道里。
甘磊是在政府值了一夜班后,第二天早晨被发现倒下了。那天上午,刘老师正常在学校上课,学校领导得知消息后到教室喊她回家,因为担心她伤心过度,并没有说甘磊去世的消息,只是说家里有事,学校领导开车送她回家。在回家路上,刘老师接到亲戚的电话,问她怎么打甘磊的电话没人接,她当时还和亲戚说,可能在忙。校领导事后告诉刘老师,自己当时听到她打电话说的话,努力克制着心里的难过,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发抖。
听到刘老师描述那个过程时,正在采访的我脑海里也有了那样一个场景。想象自己也作为一名知情者坐在那辆车里,听着对丈夫已经离世毫不知情的刘老师,用平静的语气打着电话,难过的情绪立即从眼眶里冲出。
十多年的采访经历,被感动的次数很多,但失去家人的痛楚可能是最共性的人间情感。因为要顾及家人的情绪,在这样的典型人物事迹采访过程中,对家人的采访都会事先小心翼翼征求意见,采访过程中也很少会深入提问,而是让家人静静述说。正是这些述说,让记者和读者都能真切感受到,他们就是我们身边的“平凡好人”。
新安晚报 安徽网 大皖客户端记者 曹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