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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文:凭兴趣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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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摄

我读书是全凭兴趣的。

这与我的成长经历有关。我小学毕业那年“文革”开始了。进入了“读书无用”的年代。不上课,更没有书可读。我的父亲是一名军人,他在参加革命前曾是一名私塾先生。父亲非常喜欢读书,且有着很扎实的古文功底。无论我们的家在哪里,父亲总是很神奇地托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书籍放在家里,但多半是文言文,还多是竖排版的繁体字。但父亲工作太忙,根本就没有时间读书。他让我和大妹读。我只有小学文化程度,这些书我不但没有兴趣,而且很多字也不认识,看不懂。部队频繁地调动、换防,我们家搬家也就成了常事。每次搬家,由于孩子多,东西自然就多,母亲首先精简的就是又沉又占地方的书籍。后来,家里的书就越来越少了。而仅有的,是我最喜欢的几本童话书籍,被我和妹妹看得早就没了封皮,里面的许多章节、故事我都能背下来了。我喜欢读书,而我在最应该读书的年龄却无书可读,这是我人生最大的缺憾。

我十五岁就参军入伍了。新兵集训结束后,无意中,我和一个同样喜欢书的战友在我们宿舍楼下,发现了一处收集“禁书”的仓库。门不太严实,我俩趁人不备,悄悄潜入仓库,里面的书可真多呀,横七竖八杂乱地堆放着,上面都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我吓得心怦怦跳,像是做贼般,随手拿了几本书,藏在军装里面,就赶紧逃出来了。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开启了我人生真正意义上读书的大门。等吹过熄灯号,我就蒙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看书。看完后再去换书。每次取书,心中都会有一种新的热切的期待。

我几乎每晚看书到深夜。白天还要上班、训练,因为睡眠严重不足,我白天时常打瞌睡,经常坐着就睡着了。我参军时因为年龄小,大家给我取了个绰号“杨老兵”,后来又加了一个“小瞌睡虫”。就是那个时期,我看了许多书,如《少年维特之烦恼》《暴风骤雨》《踏平东海万顷浪》《静静的顿河》《雷雨》《茶花女》等等,我有的看不太懂,有的囫囵吞枣,但我的阅读量是很大的。随着老舍、巴金、曹禺、杨沫、米切尔、巴尔扎克、托尔斯泰等中外作家的名著,不断地填充着我那干瘪、饥渴的心灵,世界在我面前打开了一扇五彩的窗。我才知道世界之大,知识的无穷无尽。这段经历,为我以后的阅读和写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后来,父亲的工作较为稳定后,就又搞来了许多书籍,还专门找木匠打了书柜。他要求我和大妹读《史记》《中国通史》还有四大名著。也可能我偷读“禁书”时接触到了太多的书,就有了自己的选择,但在父亲的严厉要求下,不喜欢也要读。《史记》我实在不愿意读,只是快速浏览。《中国通史》我只挑喜欢的章节看。四大名著的《三国演义》《水浒传》只是粗看。《红楼梦》因为我对其繁杂的人物关系,无论如何也记不住,看到后面,还要再翻到前面找人物关系。那真是狗熊摘棒子,边看边丢,囫囵吞枣看了一遍,也没有记住多少。我最喜欢的是《西游记》,先后完整地看了三遍,给弟弟妹妹讲起来活龙活现。也就是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完全凭兴趣读书了,不喜欢的书一概不看。

真是阴差阳错,我从未系统地上过学、读过书,却一辈子从事了文字工作。每天的工作面对的就是写公文,修改公文。这项工作,外人看起来是坐在办公室里很是光鲜,实际上不但十分枯燥,而且很累,时常把我搞得疲惫不堪。为了换换脑子,换换心情,我又开始读书,作为休息和消遣,我只读我有兴趣的书。多是名家散文,我读了贾平凹、季羡林、余光中、毕淑敏、张晓风、徐迟等等大家散文,有的还是精读。读书不仅让我疲劳的脑力劳动得到缓解,成为了我的一种休闲和享受,它还极大地开拓了我散文写作的视野,而且又反过来促进了我的公文写作,让生硬格式化的公文写作变得更容易,不再让我生厌。

我至今读书仍是全凭兴趣。但如果是在读书的年纪,或是作为专业训练,那些应该读的书是必须要读的。枯燥的书不但要读,而且有的还要慢慢地“啃”。我早已过了这个年纪,凭兴趣读书,它让我享受着独处的时光,也让我多年来一直保持着阅读的习惯,成为了我人生一大幸事和乐事。这也许是为我错过了读书的大好年华的一种补偿和不得已而为之吧。

人生没有完美。凭兴趣读书,它是在不断地充实着我并不完美的人生。


新安才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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