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自语】高开，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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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看过BBC那些关于魅力地球的纪录片的人，很难不被震撼到，哪怕你只是在电视上看了《鸟的迁徙》，在电影院看了《帝企鹅日记2》，造化的伟力根本就不需要人类去构思故事，人类只需要观察它，记录它，拥抱它。顶多顶多配一句诗意的旁白：

候鸟的迁徙，是一个关于回归的承诺。

优雅。确实优雅。

近年引进的纪录片口碑都非常感人

2019年拿到奥斯卡最佳纪录片的《徒手攀岩》，算是引进比较快的一部，也算是前面提到“拥抱自然”的绝对代表，当然还有同样分不清热与爱的《火山絷恋》，以及《珍·古道尔的传奇一生》。这些电影都在中国内地公映过，有两个同样的特点：评分都非常高，票房都非常糟。因为基本都是滞后很久才引进，而且未必都是“奇观”电影。其实回头想想，《徒手攀岩》和《火山絷恋》，哪一个不是眼睛里住着星辰大海，心坎里藏着沸腾的爱。

《金的音像店》依旧保持了引进纪录片的基本特征，好口碑和烂票房，目前刚刚100万票房，最终可能会是引进的纪录片里票房最差的一部——因为五一档眼看就到，留给金的时间不多了。这个关于韩国人在美国打造音像小王国的故事，确实很“影迷向”，老实讲，那几十部处心积虑剪辑到故事里的老电影，自认看片量还行的我盯着字幕也很费劲。关键是美国和意大利之间欲说还休的内幕，金老板好像也不是非常热情找回往事。

没错。它像是一个硬凑出来的故事，你总不能让我把他们几个人戴着知名导演面具偷抢录影带的行为往《新警察故事》上靠吧，给他们一句“收手吧阿祖”，根本没有人在乎这些过时的录影带了。录影带时期其实是我的童年，是邵氏和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往事，是昆汀·塔伦蒂诺成名前从事的“传奇职业”，是街边台球室里喊着“换一个”的“任逍遥”时代。其实可能大约从《古惑仔》那会开始，三碟连放的VCD时代都没撑一两年就到了DVD时代，然而，蓝光盘又风光了几年呢？视频网站已经开始用会员HDR“渲染”色彩，李安导演这么看着非技术流的人都开始琢磨过于毫发毕现的高帧率电影制作。

只有《徒手攀岩》的票房还说得过去。

录影带只适合怀旧，像这么些年金老板早已经把上万本录影带在意大利受潮发霉的事情抛诸脑后，如果不是他人到中年过得还不错，如果不是纪录片导演硬蹭一波“怀旧之风”，如果不是现在工具已经不是问题……我的意思是说，这依然是一部乏味的电影。当然，它对我最大的冲击是，在文艺复兴的兴起的意大利各城邦，在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土地上，在那些林立的文明遗迹里，人的自私、贪婪和无赖和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我上次搬家以前也有万把张DVD，也会让我窥探无数个流连“小桂子”音像店的夜晚，然而蒙城北路老博物馆那里如今已经成了电瓶车一条街，就像录影带到蓝光和“资源”的变迁，脑袋里沧海桑田像极了一场蒙太奇，其实有什么可保护的呢，假使我把那些碟片随身携带，它们也未必能组成一个避难所。我的意思是说，《金的音像店》没能让我快乐或者悲伤。这时候，耳边倒想起卡朋特的旋律：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

（蒋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