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奶爸》最早直译为《卑鄙的我》。但它不可怕。在沈腾和马丽面前,所有电影的处境才显得不太妙。只有《默杀》在默默往兜里装钱,看看它和《抓娃娃》谁先成为春节档之后第一部票房过10亿的电影,给暑期档吃颗定心丸;也给2024年的下半年,开一个好头。但是自打领跑全球票房的《头脑特工队2》出现比较严重的水土不服之后,暑期档的动画,在入伏这一天被宣判基本“天凉好个秋”了。
一定有人开始怀念2019年的7月,那年暑期档碧空如洗,黑眼圈的哪吒,和超级赛亚人哪吒,以哪吒的双重生活完成了旷世票房。至今稳坐50亿俱乐部“四大天王”的交椅。那个哪吒是系统的病毒,一个叛逆的存在,是看到吊儿郎当和“我要这铁棒有何用”的归来的大圣之后,真正在内心里见贤思齐的自强哪吒。没有在封神宇宙里混吃等死,嘴里念叨着:已经封神了,还练什么兵啊!没有。
《喜人奇妙夜》里,最成功的作品都在消解和叛逆,譬如吕岩的小品和成语接龙,譬如之前吕严土豆封神的《父亲的葬礼》,“好笑就完了”,这话我基本同意,我是那种能欣赏金凯瑞放屁喷火和憨豆先生挤眉弄眼的人,但是当精神活动更加丰富,那种结构性的反差和一些些智力的快感,肯定会让愉悦获得加持。
我想说的是那个西行只为“渡沙僧”的故事,很显然编剧看了马伯庸的《太白金星有点烦》,接受了对于经典作品的现代解读。这听着不高级,毕竟约瑟夫·海勒那么早就写过《上帝知道》重塑大卫,当然还有王朔的《起初》系列。我的意思是说,不过度拔高不刻意赋予价值,对于一部动画片的丝滑和乐趣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而叛逆,只是求变的一件外套。在所有超级英雄身上,都需要这种坚强和软弱,光明与黑暗的反差。
《神偷奶爸》系列已经空有热闹
《神偷奶爸4》是我儿子的最爱,但是它面临《头脑特工队2》一样的窘境,头脑风暴的具象化,不能一直保持新鲜感和吸引力,嗷嗷乱叫的小黄人们和脑袋里的那些活宝们,没有本质区别,你在那嗷嗷乱叫,依旧会因为故事的平庸让人昏昏欲睡。显然,我儿子也不太满意,可能他高三了吧,但我被《神偷奶爸》击中的时候已经29岁了,并且我觉得那时候它真正的没有被翻译得信达雅的英文名更具有象征意义:卑鄙的我。
未经思考的人生不值得过。格鲁也一样。
可是眼前的好些东西,都只是惯性。我真的不记得是哪一部动画里埋下的伏笔,几条大龙在彩蛋里谋划着阴谋,因为国产动画的“封神宇宙”吆喝了很多年,也就出来一个巨帅的哪吒,一个巨帅的杨戬,和一个同样巨帅的姜子牙,包括上映三天票房300万的《二郎神之深海蛟龙》,从关键时刻“燃”的方式和程度看,这些角色应该都是来自一个自然村。要这么一说,《封神》里的黄渤版姜子牙,是不是特别出挑和有想法?
你说,为什么姜子牙就要长蓝天野那样。
其实你从《哪吒之魔童降世》里,看不出一点坏坏的感觉吗?没一点邪性的味道,它又怎么配叫“魔童降世”呢?但是《新神榜》里那个杨戬,和这个龙年斗龙的二郎神,着实太普通了。人物建模一点想象力和魄力都没有,搞得大圣归来的时候,太像一只猴子,好像都应该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不能老活在上美厂的记忆里,也不能让所有角色都那么乖。
国风和唯美,也很危险。譬如正在公映的《伞少女》,和《白蛇》系列冲突了,今年这两条唯美的蛇,也不好办,毕竟小青上一次和杨戬一样,都玩过了“废土”气质。就像一个笑话说久了,可不就成了春晚语言类节目,注定要被吕岩他们diss个没够。
卑鄙的我,意思不过是,作为好像无所不能的虚构人物或者超级英雄,我也曾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荣耀的背后都刻着孤独。格鲁在成为英雄之前,也是一头怪物史莱克,只不过他最后接受了自己。你再看看小黄人们,是不是就代表着不思进取,这回又开始变身,变成棍子核桃,那丑样大核桃,我一个名字里那么多木的中年人,看着都不想盘。(蒋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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