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中：乡下的小野菊

院墙下，一簇小野菊花在我阅读的时间里绽放着，有鸟鸣的陪伴，有暖阳的抚摸，有红叶的点缀…… 

时光慢下脚步，呼吸变得均匀。我端坐在小野菊的身旁，摊开一本新收的诗集。简洁的诗句不再需要更为精妙的修辞，而小野菊们探头探脑的，将一页的灰尘轻轻拂去。一丝一蕊的微颤，是雪落纸国灵动的言语，我却保持着惯有的缄默。 

冬日里，曾在乡野的窄埂上遇见过一簇簇小野菊，不问它的前世今生，只是向阳而生，于风中自在地过活，随性地生长。它们来自哪个家族，且何时下嫁于院墙下，我从来都不想知道来龙去脉。 

与小野菊对视时，我输了，我的语言比不过它的纯洁和温和。虽没有蝴蝶的蹁跹和蜜蜂的吟唱，但小野菊并不孤单，照样热热闹闹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学着小野菊的模样，我坐在一堆碎石上，任凭风翻动我后坡地的诗页，豁然呈现的，是埂头上的小野菊花摇曳生辉…… 

偏爱乡居的小野菊，或许我的根与它们贴得更近。越冷之季，小时候的我会独自跑进田野，偷偷地与小野菊约会，它们生长在哪儿，一找一个准。 

“珍重过霜雪，微芳莫自轻。”有小雪的光临，更见小野菊的精神。雪花如蝶，贴在小野菊的脸颊，那是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小野菊因小雪而熠熠生辉，小雪因小野菊而玲珑剔透。 

置身于乡村，久以小野菊为邻，自己也会成为一棵愈发坚强、历久弥香的小野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