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雅:舌尖上的芳菲

花是可以吃的。玫瑰花瓣可以制酱,槐花可以拌面,南瓜花裹了面糊油炸,金黄酥脆。古人亦食花,屈原“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想必也嚼过几瓣。

花馔之妙,在于其介于草木与食物之间的暧昧。玫瑰酱甜腻如蜜,却总带着一丝根茎的涩;槐花清甜,细品又有青草气。这恰似文人雅士所谓的“清欢”——不浓不淡,若有若无。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记“藤花羹”,说其味“清远”,便是此理。

今人食花,多出于猎奇。将鲜花冻在冰球里浮于酒面,或是撒几瓣玫瑰在蛋糕上,只为博食客一晒。而古人食花,却是与四时流转相应和。春食辛夷,夏啖茉莉,秋尝木樨,冬嚼腊梅,把光阴嚼碎了咽下去。张岱记“乳酪浇芍药”,便是清明时节的时令小食。

最妙的要数槐花。开时满树雪白,摘来洗净,与面粉拌匀蒸熟,淋上蒜泥酱油,花的清甜与麦香纠缠,竟吃出五谷的厚实来。这大约就是汪曾祺说的“草木的良心”罢。

花开花落本是寻常,入了庖厨便成奇绝。一口花馔,嚼的是四时风露。

—— 本文由大皖新闻原创 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

评论一下
评论 0人参与,0条评论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
最热评论
最新评论
已有0人参与,点击查看更多精彩评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