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玲：马路边的豆腐摊

小区西边有个露天小集市，我就在这里发现了那个豆腐摊。

摊主每天都会带一大袋破碎的酱干，大叫：“便宜啦！便宜啦！两块钱一斤！”边喊边咧着嘴笑，仿佛很开心。他边上坐着一个老太太，也在那咧着嘴笑，仿佛也很开心。一看就是母子俩，笑的表情是一样的，脖子缩着，眼睛眯着，嘴巴张着。很有感染力，让你也忍不住想乐。

虽然豆腐种类少，品相也不佳，但是卖得很快。他一边拿货称秤，一边咧着嘴大声调侃，像在讲相声。“买点碎干子不错哦！不就丑了一点吗，吃还不是一样？”“就买这点？不够塞牙缝呀！再加一块，保证不害您！”……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冲他那张咧着的大嘴，也就随他了。

问他为啥每天有这么多残次品，他说是在交学费，，因为刚学做豆因为刚学做豆腐。老娘岁数大了，为照顾老娘，做豆腐卖豆腐，老娘可以随时带在身边。

的确，每次都能看到他的八十多岁老娘，像个孩子似的偎在他的边上。大多时候缩着头跟着儿子后面张着嘴笑。也有不笑的时候，那是儿子偶尔神情落寞时，她也神情落寞着。

天气晴好时，老人就静静坐在边上看她儿子卖豆腐，偶尔拿着零食吃，嘴角和胸前常会粘有碎屑，那儿子就用纸巾替她擦拭。那天下着小雨，没看见老娘，问了他，手一指，在三轮车上呢。“下雨了，怕她衣裳淋湿。”他解释。抬眼望去，那老人坐在三轮车驾驶室里，正伸着头望着她的儿子。

我每次逛小菜市，都会光顾一下他的豆腐摊，看看这对让人温暖的母子，顺便买两块豆腐。回去的路上，常常会思及自己已故的母亲，想，母亲若还活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