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喜欢站在书房的窗前眺望。窗户朝东,晴日里,绯红的光先落向窗外的河面,鱼儿被惊醒了,在水面上翻着花,层层涟漪像百褶裙一样飘逸。
太阳升高些,白得晃眼,窗台上那盆牡丹吊兰开始活跃了,卧在四片绿叶中间的小红花伸着懒腰,碎碎的花瓣像伞一般开合。风也来凑趣,在枝叶间跳着华尔兹,逗得花叶前俯后仰。
再高些,阳光便不管不顾了,热辣辣泼在身上、书桌上。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阳光调皮地在字里行间跳动。地上是一盆墨兰,绿叶如剑,像武士般肃穆,阳光贴在它身上,静得不敢出声。
气温渐躁,我慢慢拉上窗帘。阳光悄悄退去,退到窗台,只满足那一块方寸之地,没了早先的野心。视线收窄,只剩窗帘上的卡通画:大海、帆船和椰子树作背景,近前草坪摆着黄藤椅与木桌,空落落的,像我此刻的心——没了阳光,似浮在空中;又像沉在长梦里,醒不来。
跨出房门时回头,竟见阳光从窗帘两侧挤进来,撞在大理石窗沿,再折射到地板上,斑斑点点。阴影被刺破,瞬间明亮起来。
原来阳光如水,无孔不入、无缝不钻、无处不在。窗帘挡不住,连心里的阴冷也挡不住。此刻,阳光如此具象、柔软、热烈,又带着股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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