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一块巧克力的万里之旅

去年十二月中旬,和孩子们分别五年的我们,终于在法国安纳马斯市相聚。 

时至寒冬,不远处的阿尔卑斯山为雪白头,道路两旁的法梧只剩下赤裸的枝干,只有古老的雪松静静地预示着这里的生机。与我想象中的浪漫法都相差甚远。 

经过几天的休整,临近圣诞节,孩子们策划怎么过,我没啥兴趣,因为它再怎么热闹,也比不上咱们中国的春节。但我也有期盼,我想着回国给亲朋好友买礼物,圣诞节应该有活动吧。 

LV包,最小的、最便宜的也要万元一个。法国红酒,大气又浪漫,可是按照海关规定,每人只许带两瓶。我算了一下,我们夫妻俩的亲朋好友加起来有几百人,怎么送?最后全家商量买法国巧克力,简单美味,老少皆宜。 

法国超市晚上和周日均不营业,儿子儿媳工作日要上班,我在家带两个多月的孙子,只有老丁一个人有空去买,一次限购15块。买了几次后,那款适合中国人口味的巧克力居然撤柜了。儿媳到瑞士帮我们买了一部分作为补充。 

春节过后,我算着离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再数一数购买的巧克力,还缺一半呢。于是,我们决定全家出动去四十公里外的大超市采购。 

法国的冬天室内有暖气,室温高达二十多度。我们担心巧克力变形变质,便把装在箱子里的巧克力移放到室外储存。临行前几天,我们收拾行李箱,一称重,发现超重十多公斤。儿媳说:“你们这次回国,碰不到面的亲戚就不要送了,留些巧克力下次再带吧。”老丁说:“放肩膀上扛也要扛回去。” 

我们终于顺利登上了从日内瓦飞往北京的飞机。飞机在夜空中飞行了八千多公里,于次日早晨六点多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当我们顺利通过安检,取出行李箱的时候,终于如释重负。 

机场大巴最早一班是八点,我们预订的高铁票时间是十点。此时正值北京上班高峰,恐路上堵车赶不及,于是决定坐地铁。地铁要转三次,北京的2号线,转乘没有电梯,上下都是老式楼梯。我因半月板撕裂伤只能忍痛保自己,拿不了重的行李,真是累坏了老丁。四个行李箱加两个大包搬上搬下,他要来回几趟才能完成转乘。 

终于到了高铁站,我们先后乘坐北京南至合肥南至巢湖东的高铁,又是一千多公里的路程。 

从法国安纳马斯出发到巢湖,全程约9500公里,历时30多个小时,其间辛苦唯自知。 

回家打开行李箱,发现有的巧克力已被压坏。三月巢湖的天气渐暖,为防止软化,尽快将巧克力送到亲友们的手里,我们又开启了马不停蹄赠送巧克力的旅程。 

第一站到宣城,在老丁工作过的厂里,一位老爷爷收到了我们的礼物。平时惜花如命、少与他人交往的老人家,在我们临行时,将自己精心栽培的一棵映山红,执意要送给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又先后前往南京、合肥、安庆、马鞍山、庐江等地,将一块块巧克力送到亲友们的手中。老家十三岁的小姨侄,巧克力是他的最爱,但他说要等到在上海进修的哥哥回来一起吃。上寄宿学校的侄孙,将仅有的一块巧克力带到学校和同桌分享。还有我同事的女儿今年高考,我特意送给她一块,为她高考加油。同事和她女儿说,这是学霸哥哥在法国买的巧克力。她女儿一直舍不得吃,放在冰箱里,隔几天就去摸一下这块巧克力。高考前一周的晚上,又把冰箱门打开看了一下,她妈妈说:“你实在想吃,就拿出来吃吧。”女儿说:“我要等到高考那天吃。”听说这些,我后悔当时没多给她几块,同时我又为她高兴,这么有自制力的孩子,今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几十公斤的巧克力,从法国出发,在瑞士起飞,一路向北向东再南下,几经周折到达合肥、巢湖,至此,巧克力完成了它的近万公里之旅。 

一块块小小的巧克力被送到亲友们的手里,甜在他们的心里,也甜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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